寻访北京历史上的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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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鱼Lv.41 会员认证 发表于 2011-9-19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IP: 北京 北京研究院
唉,现在残存的物种,都是托福以前的环境,以后捏?根本不敢去想了。{:6_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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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派楼主Lv.42 发表于 2011-9-19 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IP: 北京 网联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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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本土派 于 2015-3-3 17:17 编辑

北京,曾经是一个建在湿地上的城市
http://bjyouth.ynet.com/3.1/1106/29/6017567.html
近几年,公众对湿地的保护意识日益增强,今天,本版特别约请了一位专家带领我们去寻访北京历史上那些“风日荡漾,水叶递映”的水乡泽国,那些曾经的湿地。
  公元696年,参与北征契丹失败后的陈子昂独自登上了古幽州台,这个空怀报国为民之心不得施展的诗人,面对满目苍凉的燕国旧城周围的景色,写下了那首著名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而与此同时,“逐水草而居”的北方的游牧民族——契丹部落却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这片土地。他们看到,这片长满蓟草和芦苇的平原上到处是平地涌出汩汩清泉,广阔的大地上布满了沟渠、河流、湖泊,到处是坑塘、湿地……慷慨的大自然赋予了这片土地丰饶的水资源。
  两百多年后,契丹人终于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在河湖环抱的蓟丘上建立了辽国的陪都——南京城。以后的元朝统治者更把琼华岛作为大都城的中心,围绕这片湖泊湿地建立了首都。北京平原曾经有着丰富的湿地资源,据乾隆年出版的《日下旧闻考》记载:“淀,泊属,浅泉也。近畿则有方淀、三角淀、大淀、小淀、清淀、洄淀、涝淀、护淀、畴淀、延芳淀、小蓝淀、大蓝淀、得胜淀、高桥淀、金盏淀……凡九十九淀。”可以这样说:北京,曾经是一个建在湿地上的城市。
  ■最早消失的大湖——京东延芳淀
  一片荡漾在史书上的广袤水域,为我们描绘出一千年前的通州。据考证,北京东部的这片延芳淀湿地在辽代时涵盖了今漷县、廊坊边缘,采育、马驹桥、大羊坊(据有人考证,大羊坊原来叫“羊坊店”与“延芳淀”谐音)、台湖镇一带,方圆百里。那时,这里有大片的水面、茂密的苇塘,每到春秋两季,北上、南迁的候鸟在这里歇脚、捕食,延芳淀就成为天鹅、大雁、野鸭的天堂。
  《辽史·地理志》记载:“延芳淀方数百里,春时鹅鹜所聚,夏秋多菱芡。国主春猎,卫士皆衣墨绿,各持连鎚、鹰食、刺鹅锥,列水次,相去五七步。上风击鼓,惊鹅稍离水面。国主亲放海东青鹘擒之。鹅坠,恐鹘力不胜,在列者以佩锥刺鹅,急取其脑饲鹘。得头鹅者,例赏银绢。”这是描写辽后主率领后妃、文武百官以及侍卫军到此打猎时的情景。
  明代出版的《燕山丛录》(作者徐昌祚)是这样描写辽国帝胄们到延芳淀一带射猎的盛况的:“辽时每季春必来此大猎,打鼓惊天鹅飞起,纵海东青擒之,得一头鹅,左右皆呼万岁。海东青大仅如鹊,既纵,直上青冥,几不可见,俟天鹅至半空,欻自上而下以爪攫其首,天鹅惊鸣,相持殒地。”
  由于良好的自然环境,这片地区人烟渐盛,辽代在此设漷阴县,后来改称漷县,就是今通州区漷县镇(漷念“火”,即四面环水的城郭)。到了元代,元顺帝在漷县柳林建行宫。由于紧临北运河,这里又是漕运的必经之地,有时北上漕船集中到达,而通惠河的通行能力有限,大批船舶就驶进延芳淀内等待,促进了漷县一带商业的发展。
  元末农民起义的各路人马中,有一支以韩林儿和刘福通为首领的红巾军,攻打大都时,兵败柳林,退入茫茫芦苇荡中。清末庚子年,这一带一些红巾军的后代参加义和拳,这是后话了。
  明代建都北京后,大批从山西洪洞老槐树下来的移民使人口大量增加。人们逐渐改渔猎为耕种,他们排干湖水改为粮田,延芳淀被逐渐蚕食,大片水面消失。只有小面积的地块仍然保持了原始的湿地生态。
  到了清代中期,通州境内除了过境的潮白河、凉水河、北运河等河流,就只剩下几片零星的浅水面和几万亩稻田了。但北上的漕运船舶仍然在张家湾停泊卸货;一些王公贵族仍然到这些水边放鹰射猎,称为“飞放泊”。主要水面有:“柳林海子”在今天通州牛堡屯以北;“栲栳垡飞放泊”在今通州区马驹桥镇东南;“马家庄飞放泊”今址在通州区张家湾南面。
  晚清诗人卞永吉在《漷县舟中》诗中是这样描述当年这里的水乡风貌的:
  征帆缘潞转,
  别马忆骄嘶。
  前路方疑远,
  乡关渐欲迷。
  岸平沙水急,
  野阔塞云低。
  日暮频回首,
  荒村鸡尽栖。
  今天,通州的漷县镇则是通州区乡镇工业集中的地方,房地产业也在这里悄然兴起,人们只有从字典里才能查到“漷”字的真正含义。
  ■朝阳区东部曾有大片湖泊湿地
  北京东部的朝阳区、顺义区、通州区以及平谷区南部,由于地势低洼,河网密布,历史上也多坑塘水面,形成星罗棋布的湖泊湿地群。
  打开解放初期的北京市地图,在今农展馆东部,麦子店一带,沟渠纵横,水面密密麻麻。现在的地名也有不少与水有关,例如水碓子、苇子坑、苇子沟、麦子淀(店)、南洼子、北洼子、将台洼、亮马沟(河)等等。较大的水面有数百亩,小的水面(北方人称“泡子”),只有几亩大,有些地片地势低洼,雨季积水,旱季就逐渐干了,北京人称为“洼子”。
  史书与志书上很少关注这一带的湿地,笔者曾访问过家住霞光里的老住户,86岁的高大爷说:年轻时这一带到处都是水洼子、窑坑、稻田。不少人来湖边钓鱼,到稻田扎蛤蟆,还有人到这儿收苇叶包粽子。环形铁路中间也有不少苇塘,后来都变成农业社的鱼塘、稻田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后,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使馆区的扩大,如今这里的水面只剩下红领巾湖、团结湖以及朝阳公园里的水碓湖、南湖,还有“女人街”东面的两片鱼塘。
  再往东北就到了温榆河边,今朝阳区金盏乡(原属顺义县),由于地势低洼(最低处海拔18米),历史上多坑塘水面,面积最大的要数金盏淀了。清《日下旧闻考》说:金盏淀“广袤三顷,水上有花如金盏,故名。”金盏花中药名叫“金钱草”,它不是水生植物,却多在水边生长。解放后,当地农业社为了发展农副业,将包括金盏淀在内的大部分水面开垦为稻田、鱼塘。最盛时,全乡(公社)年产鲜鱼200万斤。
  近年来朝阳区推进了金盏乡的城乡一体化建设,利用它原有良好的自然环境与成片的鱼塘等水面,把这里改造成为集休闲度假、娱乐、生态旅游、高科技农业为一体的温榆河畔绿色走廊。今天的蟹岛度假村,就是利用原乡里的百亩鱼塘改造的。
  在今通惠河中游地区,历史上也有很大一片浅水湖泊,具体面积已无资料查找,辽金时期由于这里在都城的东郊,被称为“郊淀”。辽南京和后来金中都的王公贵族经常到郊淀来射猎。传说,辽代太平六年(1026年),一位皇子到郊淀打猎,收获颇丰,就命人在郊淀的东西两侧各修了一座凉亭,以备再来此时歇脚之用,分别称“大郊亭”与“小郊亭”。
  到了元代,开凿了通惠河穿越郊淀,致使湖水被排空。明代以后,这里还残存了几小片水面,如田家洼、小南海、小海子等,一直保留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如今也只剩下地名了。现在原郊淀位置有一片约500亩的高碑店湖,实际上是一座人工水库,湖水大部分来自于高碑店污水处理厂的再生水。
  ■顺义杨镇汉石桥湿地是北京
  “最后的湿地”
  北京东部的顺义区大部分是平原,境内有大小河流15条,属于潮白河、北运河、蓟运河三大水系。由于顺义地势平坦,河流密集,在历史上地下水位很高,当时稍有低洼,就会潴成水面,或被村民改造成为鱼塘、稻田。笔者上初中时(1962年前后)曾经几次到顺义参加劳动,那时潮白河附近随处可见成片的天然苇塘、湿地。
  顺义的汉石桥湿地保护区,是现北京境内面积最大的芦苇湿地保护区,在杨镇西南,是解放后修建的大石桥水库及其行洪区的总和,总面积有1615公顷,其中有水面及苇田3000余亩,虽然不能称为“天然”湿地,但总算在北京保留了一片内陆湿地生态系统。梁启超之孙、已故著名环保社会活动家梁从诫先生称之为北京“最后的湿地”。
  汉石桥湿地是北京地区生物多样性指数最高的自然保护区。这里有芦苇、菖蒲、睡莲等水生、野生植物210多种,是多种水禽的栖息地和南北候鸟迁徙的重要停歇地与越冬场所,目前已记录到鸟类近150种,约占北京市鸟类种数的近50%,具有重要的生态功能和科研价值。同时,记录到陆生哺乳动物12种,两栖爬行类10种,鱼类19种。
  令人忧虑的是,近年来北京降雨明显偏少,加上环境污染和游客的与日俱增,汉石桥地区的地下水位在逐年降低,湿地生态有明显的衰退迹象。曾有人建议引入再生水补充水源,一些人则担心,这样会影响其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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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派楼主Lv.42 发表于 2015-3-3 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 北京 网联光通
■京南水乡——南海子

  在北京的东南面,曾经有一片烟波浩渺的广阔水域,这就是被称为“南海子”的京南湿地。据清乾隆四十七年成书的《钦定日下旧闻考》记载:“元明诸家记载,并称南海子环周一百六十里,今缭垣故址划然,实按之不过百二十里耳。”即使如此,当时被围起来的这片湿地的面积依然非常广阔,它涵盖了今丰台区的南苑镇,今大兴区的瀛海、红星、金星、亦庄、鹿圈、太和、垡上乡的大部分区域。

  这片地区属于古永定河的冲积扇前缘,当时有龙河、凤河、凉水河等河流在此处聚集。据清末出版的《水曹清暇录》叙述:南海子乃“众水所归处也”。加之这片区域地势低洼,造成泉眼众多,历史上有七十二泉之说,这是一个虚数,“近经细勘,则团河之泉可指数者九十有四,一亩泉亦有二十三泉。”(《钦定日下旧闻考》)也就是说,在乾隆时,这里的泉眼就超过100眼。

  至于水面,清代有五个海子,雨季时有万亩水面。而据考证,在元代以前,其水面还要广阔得多。甚至有人推断,南海子湿地曾经与通州延芳淀湿地是连在一起的,是延芳淀消退后残存的部分。假如今天亦庄的大小羊坊就是延芳淀的谐音的话,这种说法还是有根据的。

  肥沃的土地、充足的水源造就了这里良好的自然条件。据《金史》记载,辽金时代就有帝王贵族在此渔猎和骑射。到了元代,蒙古的王公贵族也看上了这块水草丰盛的游猎之地,专门在南海子修筑了鹰坊和晾鹰台。每到冬春,天子“纵鹰犬隼搏击,谓之飞放”。“下马飞放泊在大兴正南,广四十里……”直到今天,南苑镇南尚有晾鹰台遗址。

  明永乐十二年(公元1414年)明成祖扩建皇家苑囿南海子,总面积约210平方公里,修建了二十四个精巧的园中园,奇花异木,群卉芳菲,珍禽异兽丰殖繁育,并派海户(海户——专指南海子的管理员工)千余守视园中的樟鹿雉兔。明朝后期由于国力渐衰,南海子疏于管理,加之永定河连年泛滥,宫殿、园林相继被毁。

  到了清代,清政府重新修葺南海子,取名“南苑”,重修围墙,增设五门,连同原有的城门、角门共13座,大肆重建、新建行宫寺院,如团河行宫、旧衙门行宫、新衙门行宫、南红门行宫等。那时的南海子水平如镜,芦荡幽深,荷花盛开,林木丰茂。除了可以自由进出的水禽候鸟之外,还放养了麋鹿、香獐等动物,供清朝皇帝、王公们行猎射之欢,与城内的六海及西郊的“三山五园”交相辉映。

  可惜的是,涉及南海子的历史文献资料,对于这里的水文变化、景色、动植物的描述往往一带而过,而以大量篇幅描写行宫建筑,描写哪位皇帝何时“临幸”海子,如何在这里射猎、阅兵,以及哪位帝王何时在此射中一只大雁,众人如何山呼万岁,都写得淋漓尽致。以致现在我们很难确切地了解当时这片湿地的自然状态。

  ■清朝灭亡后数十年,南海子这块北京最大的天然湿地就消失了

  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八国联军攻入南苑,行宫寺庙尽被焚毁。中国最后的几十头麋鹿或被杀死,或流落异国他乡。从此,南海子这个皇家园囿逐渐荒废。1911年清朝灭亡,南海子早已成为满汉杂居的乡村,一些残存的行宫、庙宇成为农舍。但这里河依然清,泉依然旺,一望无际的苇塘是北行南飞的雁鹜栖息之所。据1996年出版的《北京地名志》记载,那时海户的后代们聚居在北京南部的几处“海户屯”中,依然以水为生。夏季,他们捕鱼、捞虾、捉蟹、采菱藕运进北平贩卖;冬天则利用无尽的芦苇为原料织席。

  荒废后,这片昔日的皇家园林又逐渐恢复了郊野状态,成为京师南郊自然生态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也是北京最大的一块天然湿地。这一地区主要有四片较大的天然水面,北京人管它叫“四海子”。其中三海子面积最大、最深,有千亩水面。据说,前门外鲜鱼口鱼市的淡水鱼虾、田螺大部分来自南海子。1937年“七七事变”中,佟麟阁将军带领残部退入南苑芦荡中继续英勇抵抗,并在这里壮烈殉国。

  解放后,这里先后成立北京市南郊农场、红星人民公社、红星农场等,覆盖了南苑、团河、西红门等乡镇村。据《大兴县地方志》记载:由于此处沟渠纵横,水面广阔,土地肥沃,南郊农场很快成为北京市的粮食、蔬菜、副食基地。据记载,南苑稻种植面积最大时接近5万亩。

  但由于人口的膨胀,工农业用水的增多,凉水河成为排污河。南海子地区的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然水面从1951年的万余亩降到1965年的不足千亩;地下水位也从不到1米降到15米以下。到1978年,仅剩下约五百亩水面的鱼塘。

  从1985起,英国乌邦寺公园塔维斯托克侯爵先后将40头麋鹿送还中国,圆了“四不像”回家的百年夙愿。有关部门决定让麋鹿回到南海子故乡,然而一海子、二海子和四海子都已被占用,只有鹿圈乡的三海子尚有不足百亩鱼塘。1986年建成的“南海子麋鹿苑”的核心区就在三海子。

  如今的麋鹿苑.已建设成为中国鹿科动物的研究基地和博物馆。除了有近300头麋鹿以外,还养了豚鹿、梅花鹿、水鹿、香獐、狍子等鹿科动物。十多年来他们还向江苏大丰、湖北天鹅洲等后建立的自然保护区提供了数百头麋鹿。

  那么仅存的天然湖泊三海子呢。1986年刚刚建立的麋鹿苑曾将水面扩展到400亩,成为那些精灵嬉水的乐园。可是由于来水的断绝,用机井抽水又成本太高,水面逐年减小,到2003年春天它彻底干涸了。现在正在建设中的“南海子郊野公园”从凉水河引来小红门污水处理厂的再生水重新注满了麋鹿苑的两片人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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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派楼主Lv.42 发表于 2015-3-3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IP: 北京 网联光通
http://bjyouth.ynet.com/3.1/1107/06/6024194.html(续)
北京的西山属太行山余脉,南起拒马河,北到关沟地区,峰岭连延,是北京平原的天然屏障。历史上的西山植被茂密,林海苍茫,气候温和,雨量适中,成为北京平原的 “水塔”。今海淀区就位于西山山脉与永定河冲积扇的连接处,属西山山脉地下潜水的溢出地。丰富的地下潜流在西山的东坡、山脚下的平原汩汩涌出,形成泉眼密布,沟渠纵横的一片水乡泽国。以至于由于坑塘遍地,蚊虫飞舞,树木无序,水草蛮生。在辽代以前,人们更愿意到今莲花池及以东的广大地区定居,今海淀一带“蛮荒沼泽”地区没有村镇。

  到了元代,随着郭守敬对西山诸泉水源的开发,部分地区逐渐变得适于人们定居,这里逐渐形成村庄。著名的有一个“八沟村”据说得名于村内曾有八条沟渠。到了清代又出现了海淀镇、万泉庄等村镇。

  ■“万泉十里水云乡”的海淀镇,被历史地理学家称为“巴沟低地”

  在南方的水乡,地名以“三点水”为偏旁的很多,如“湘潭”,如“浙江”、“洪泽”等等不胜枚举。而在北京的近郊,也有一个湿漉漉的地名——海淀。明代蒋一葵所著《长安客话》有精辟的描述:“水所聚曰淀。高粱桥西北十里,平地有泉,涏淲洒四出,淙汩草木之间,潴为小溪,凡数十里。北为北海淀;南为南海淀。远树参差,高下攒簇,闲以水田,町塍相接,盖神阜之佳丽,郊居之远胜也。”老北京人常说“高粱(河)无上源,清泉无下尾。”就是指高粱河是由数不清的清泉所汇聚而成的。

  《日下旧闻考》也记载:“都城西直门外十二里曰海淀,淀有南有北,自万泉庄平地涌泉……沃野平畴,澄波远岫,绮合绣错,盖神阜之胜区也。”

  历史所谓的海淀,不是今天的整个海淀区,而是指北到今天的清华、101中学,西到今昆明湖路,南到巴沟村、蓝靛厂、海淀镇,东到白石桥的一小片地区,方圆约十里。

  当时的万泉河两岸,地势低洼,无数泉眼,日夜涌出泉水,又通过多条沟渠汇入万泉河。仅在这一小片区域里就有北海淀、南海淀、大泥洼、小泥洼、大小蓝淀等数十片水面,这一地区被历史地理学家称为“巴沟低地”。

  由于海淀地区有青山、碧水、清泉,所以元、明、清三代帝王、官宦都纷纷到西郊营建别园和寺庙。例如,明代万历皇帝的外祖父李伟所建的“李园”,又叫“清华园”。其周长达十里,将北海淀湖围在园内,园内有无数奇花异木、亭台馆榭、曲桥回廊。高道素《明水轩日记》载:“清华园前后重湖,一望漾渺,在都下为名园第一”。是海淀镇第一座大型私家水景园林,明清华园毁于明末清初的战火。

  清朝入关后,特别是国力强盛的康雍乾三代,相继投入巨资在海淀一带营建园林。规模之宏大,工事之浩繁,远过前代。逐步形成了以“三山五园”为主体的皇家园林风景区。其中五园为:畅春园、静明园、静宜园、清漪园、圆明园。

  今天的清华大学是建立在清康熙年间建的畅春园和熙春园基础上的。畅春园是与圆明园齐名的大型皇家园林,园内水面就是北海淀。熙春园后被咸丰皇帝改称“清华园”但比明代清华园规模要小许多。

  位于万泉庄的泉宗庙,建成于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为“样式雷”所设计,是海淀著名的皇家庙宇。它的周长有三百九十四丈,庙门三楹,庙内有大沙泉、小沙泉、沸泉、金泉等28眼(一说32眼),这些泉水都通过庙前的水渠汇入万泉河。

  蓝靛厂,明清时代也有两片浅水湖泊,《日下旧闻考》称之为大蓝淀与小蓝淀。据记载,在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清帝下旨在湖边建专门演练使用火枪火炮的火器营,此处人气渐旺,有人在集市设染布作坊,后来湖泊消失,这地方就被叫做“蓝靛厂”了。

  在明清两代,海淀一带还有大量的小片坑塘、泉窝或被圈入各个园林、庙宇,成为园内水景,或被改造成为稻田。对于海淀一带的自然风光,清乾隆皇帝曾赋诗赞曰:“万泉十里水云乡,兰若闲寻趁晓凉。两岸绿杨蝉嘒嘒,轻舟满领稻风香。”

  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畅春园、泉宗庙等很多园林庙宇亦被殃及,此时大清国力衰微,只能任其荒废,任泉水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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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派楼主Lv.42 发表于 2015-3-3 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IP: 北京 网联光通
■颐和园:一座在沼泽湿地上建立的皇家园林

  昆明湖,现在是北京城西最大的一处湖泊,历史上曾称:“瓮山泊”、“七里泺”(luo四声)、“大泊湖”、“西湖”等。昆明湖位于永定河冲积扇的边缘,历史上这一片天然洼地是西山潜水溢出最丰富的地带,泉眼密布,形成沼泽湖泊群的原始地貌。据《元史》志十五记载,元代以前,这里最大的一片水面有一顷多地(约今天的100亩),比今天的昆明湖小得多。

  早在金代,皇室就在湖边的瓮山(今万寿山)建立了行宫。元代郭守敬为漕运整合水源,对西湖加以扩浚,扩大了西湖的面积,始称瓮山泊。到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郭守敬在开凿通惠河时,将瓮山泊作为运河上游的调节水库,再次挖凿扩建,并通过玉河引玉泉、白浮堰引昌平白浮泉等入泊,并于至元二十九年修筑了十里长的西堤。工程完成后,水面扩大了数十倍,通过上、下二闸控制进出水。在雨洪季节,北部可通过清河泄洪。

  明代湖中多植荷花,周围水田种植稻谷。湖光山色,亭台楼阁,因为这一带风景优美,山水俱佳,酷似江南风景。正德年间瓮山改名为“金山”,瓮山泊改为“金海”,并建有金山行宫,供皇家享乐。

  至于清代围绕这片水域建成举世闻名、规模宏大,西方人称为“夏宫”的园林式宫殿,本文不再赘述。总之,利用瓮山脚下的这片天然湿地扩建的瓮山泊通过高梁河,大大加强了向京师和通惠河供水的能力,几百年来为北京的城市供水、航运、农业灌溉、防洪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昆明湖西面的团城湖是未来南水北调工程的终点,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它仍然是北京城市水系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数十万根“柏木钉”验证了圆明园原来的湿地状态

  几年前,圆明园遗址公园水域关于“防渗膜”风波闹得沸沸扬扬。其争论的关键,就是防渗膜会破坏原有的天然湿地生态。

  位于瓮山泊西北部的圆明园,历史上是一片万泉河流域的湿地,平地涌出的泉水,形成几片海子,海子水满则溢出,经万泉河汇入清河。元代这里形成村庄,村民利用丰富的水面资源,以捕鱼、捉虾,种植莲藕、水稻以为生。

  占地5000余亩的圆明园,就是在沼泽上建立的,历经从康熙到道光五代帝王、150年光景,才建成这座“万园之园”。园中巧妙地利用原有天然水面,改造成福海等水景。然而大片湿地地下水位高,土质松软、含水量大,给各代工匠建设宫殿楼阁造成不小的难题。

  柏木钉就是我国古代工匠们创造的,可在松软的湿土地上给建筑物创造一个坚实的基础,类似现代建筑物的水泥桩基。遍生于北京西部、北部山区的柏树,其木质坚硬,油性大,可千年不腐。用柏树枝干制作的柏木钉,直径约二到三寸,长度为六到八尺,下面砍削成四棱尖。无数柏木钉夯入湿土地下,形成钉阵,上面再铺设建筑物的基础、柱基,可保其稳如泰山。

  据统计,圆明园地下的柏木钉,至少有数十万根。它们托举着大到宫殿楼宇;小到桥梁、假山、碑记。上世纪末在整修福海的石条驳岸时,发现这些石条下竟然有四万余根柏木钉!

  记得笔者50年前夏天到圆明园遗址游玩时,曾见到福海大片的残荷败叶,唯独湖中间有一小片盛开的荷花,导游的老人(可能是个太监)说:那下边是泉眼,水凉,开花晚。

  ■被称为北京“双绝”的玉泉山水与京西稻

  南北走向的玉泉山位于海淀湿地西部,长约1300米,宽450米,海拔高度100米。它的东坡和南坡上曾经分布着十四眼日夜涌出的清泉。最盛时期,每昼夜的出水量超过10万立方米。玉泉山曾经是高梁河乃至北京城最重要的水源地。金中都时期,统治者在山上大建行宫寺院,金章宗完颜景看到南坡“芙蓉殿”前喷涌的泉水所激起的水雾在阳光下形成彩虹时,欣然命名为“玉泉垂虹”。到了清代,乾隆皇帝重新命名“玉泉趵突”并立碑“天下第一泉”于山前,是著名的“燕京八景”之一。

  优质的矿泉水,绝佳的自然环境,大片的沼泽湿地使玉泉山下成为著名京西稻主产地之一。清康熙年间,稻田已分布在六郎庄、北坞、功德寺、青龙桥、海淀一带。由于六郎庄、北坞一带的灌溉用水源自玉泉山的优质矿泉水,水温低,生长期长,生长出的稻米颗粒圆润,晶莹透亮。用玉泉水加京西稻米蒸出的米饭香气四溢,回味无穷;煮出的粥呈淡绿色,汤汁澄滑,油性十足,被称为北京的“双绝”。因而享有“京西稻米香,炊味无知响”的美誉,成为朝廷专用的“御米”。笔者学生时代曾到四季青香山大队参加义务劳动,收割过京西稻,那米确实是淡绿色的。

  实际上,北京平原种植水稻,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东汉渔阳郡太守张堪在今顺义区牛栏山“开稻田八千余顷”。今北京的四个近郊区,十个远郊县均有开水田种稻的历史。哪里有河湖、湿地,哪里就有水稻种植。朝阳、怀柔、密云、顺义、通州、平谷、大兴都有大面积的稻田,大部分稻米品种都有京西稻的“血统”,因而米质优良。人民公社时期,北京市的水稻种植面积近百万亩。

  根据《国际湿地公约》所采用广义的湿地定义,水稻田也属于湿地范畴。北京历史上大面积水稻田的存在,对地下水位的提升,对于风沙的缓解,对城市热岛效应的改善,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然而,数百年来对西部山区植被的破坏,对地下水高强度的开发,使西山诸泉一个个干涸;“天下第一泉”的涌水也一天天减少,终于在1975年春天枯竭。没有了玉泉水的京西稻,也缺少了“品牌效应”。近几年,为了节约灌溉用水,北京的水稻田面积锐减,2009年已不足8万亩,凤毛麟角的稻田竟成为房地产商、旅游业招揽人气的手段。

  ■北中轴线上的湿地——从洼里乡到奥运公园

  历史上的小月河发源于德胜门外关厢,经小关、卧虎桥、九间房、双泉堡等地,于清河镇以东入小清河。小月河与东部的仰山河之间地势低洼,有不少坑塘和湿地。

  洼里乡现在叫奥运村地区,洼里乡成立以前,这是一个村庄的名字,名曰“洼子里”,因地势低洼、盆状地形而得名,民国时期改称“洼里”。据《北京市地名志》记载,洼里乡地区最低洼处海拔20米,最高处为47.7米。历史上这一片地区的低洼处到处是芦苇塘、水泡子、小河。有地名为证:

  北沙滩、南沙滩,历史上这里有大片水面,水塘为沙底,遇到旱季,就露出南北两大片沙滩,故名。双泉堡、位于洼里乡西部,现在海淀东升乡境内,这里曾有两眼平地泉水,明初,有人为之修建井台,泉水从井口溢出,称为“满井”,并依泉而建驿站,名双泉堡。

  苇子坑,北京郊区叫“苇子坑”的地方不止一处,现已无处查询有关的文字记载。倒是在《红楼梦》第47回中,我们找到了“疑似”的文字:柳湘莲把薛蟠诓骗到北门外的苇子坑,拳打脚踢,打得“呆霸王”“衣衫零碎,面目肿破,没头没脸,遍身内外,滚得似个泥猪一般”,还被逼在苇根下喝了一口泥水。贾蓉带人在北门外下桥二里多路找到了薛蟠,因其伤重,骑不得马,贾蓉只得命人到关厢里雇了一乘小轿子,薛蟠坐了,一齐进城。

  北京北部的城门只有德外有关厢,德外苇子坑应该是曹雪芹写作的原型。笔者儿时挚友的父亲徐伯父是个垂钓爱好者,据老人在世时回忆,新中国成立前他经常骑车到德外苇子坑、西三旗野钓,新中国成立后苇坑被填埋,这儿只剩下个公交车站名,2008年,苇子坑车站也改名为“健翔桥北”了。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北京市的地勘部门,曾经在洼里乡境内打过七口勘探井,这些井都成为了自流井。这里的“和平人民公社”和北京卫戍区的驻军就利用这七口自流井,灌溉了几千亩稻田、菜地。公社还修筑了一条被称为“万水归一”的渠道引入清河南岸的羊坊水库。

  这里的农户很早就有种水稻的传统。清代乾隆皇帝路过清河时,看到这里鱼肥稻香,赋诗一首,诗曰:“鱼跃破渚烟,鹭飞点芦穗。俯仰对空澄,即目惬幽思。洼子稻禾香,天下第一鸡。”(“天下第一鸡”指这里的优良品种——北京油鸡)

  随着气候的变化,地下水位的降低,洼里地区的湿地逐渐消失,人口的大量迁入,使这里成为了一处杂乱的“城乡结合部”。

  现在,2008年建成的奥林匹克公园的主要部分都在原洼里乡范围内,这个公园在规划、建设时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洼里原有的河道、水面和古树,还有几处区级文物古迹。由于地下水位下降,公园引来清河污水处理厂的再生水,奥运湖“龙形水系”碧波荡漾,园内的人造湿地重现了当年的水乡风貌。

  ■硬化湖底,实属无奈之举,但混凝土底的湖泊还能称为“湿地”吗

  湿地是陆地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之一,被称为“地球之肾”的湿地作为一种资源,在保护环境方面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湿地可以调节降水量不均带来的洪涝与干旱,将过多的来水存储、缓冲,然后逐步放出发挥着蓄洪抗旱的功能。

  通常将水深2米以下的河流、浅水湖泊、水库、稻田、滩涂、苇塘以及周围的湿土地称为湿地。北京的河湖湿地曾占平原面积的30%以上,是鱼虾的福地,候鸟的天堂。除本文介绍的几处大面积的湿地、稻田外,还有:原永定河故道形成的以什刹海、北海、中南海湖泊链,元大都就是以北海琼华岛为中心建立的;以莲花池、玉渊潭为主的湿地,燕国都、辽“南京”、金中都等都是以莲花池为水源地建立都城的;原宣武区境内的大川淀、小川淀(在今虎坊路一带)、“南下洼子”(今陶然亭湖)的湿地;今龙潭湖位置的湿地;今北京火车站位置的泡子河湿地;今俄罗斯大使馆位置的“北馆湿地”;永定河、潮白河、温榆河、北运河、拒马河两岸的河滩湿地等等。

  还有一些由水库浅水区及湖滩湿地,如:延庆野鸭湖、康西草原湿地;海淀区近年营造的翠湖、稻香湖湿地公园等。

  现在,严酷的事实是,北京境内由于数百年来高强度的城市建设、人口的急剧增加,地下水的超量开采及引起的水位下降,使首都的天然湿地损失了90%以上。文明对自然资源的攫取造就了前所未有的财富和繁荣,也招致了大自然的报复。“热岛效应”使得夏季城区温度提高了2摄氏度;圆明园里曾经到处泉水淙淙,如今给福海补一点水很快就渗漏了,不得不考虑铺“防渗膜”……

  上世纪九十年代,北京为了节约景观用水,减少渗漏,无奈将部分河湖底部用混凝土硬化。然而专家们称,开放的河湖底部可与地下水联通,水底淤泥及依赖淤泥生存的贝类、鱼虾、昆虫、浮游生物,还有芦苇、莲藕、藻类等水生植物,构成了一个相互依存的完整生态系统,使水系有自然净化功能。他们问道:水泥底的湖泊还能称为“湿地”吗?

  令人欣慰的是,随着北京污水再生利用的进一步强化,随着大型水利工程的启用,北京的地下水有希望得到一定程度的补充。我们不指望重现“万泉十里水云乡”,但北京的湿地总会有部分恢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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